他这么一说之后,人们就听命地往外挤着,而他也就趁此挤出了大门。他不愿在这里多耽搁工夫,因为他看到了排长这个空着的家,心里面觉着一阵难受。
他朝着东边走着,按理他回家是应该往西去的。他的精神方面稍稍有些烦乱,因而就想到找着一个合适的地方,给自己一个满意的消遣。他想到了那个卖豆腐寡妇的家里。只要走出一里路,他就可以从她的二十一岁的姑娘的身上,享有了他的愉快的慰安。这位四十三岁的寡妇,本是百家长的旧客,可是她又把她的姑娘转手给他了。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,每当百家长感到了心情不快的时候,他便摸到了这个人家的大门,过去了一个黑暗的夜晚,他便增添了他的精神,他这点私下的隐秘被他保持着有三年以上的历史。
他的脚步引领着他,慢慢地走着黑路,慢慢地走近那个熟悉的大门。这是一个孤零零地处沟口的人家,后面的山坡上有一棵大梨树,现在则为黑暗的夜幕给遮盖住了。当他的手指在柳条门上击打着的时候,屋子里发出来反问的,属于女性的尖厉的声音:“谁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