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殿我并不熟悉,记得第一次是安德海带路,我昏昏睡在软轿中,这次也是安德海引我去,不过却得步行前往,一个罪妇哪有资格坐轿子?
咸丰帝已经端坐在龙椅上,他的右边坐着新皇后,厚重的凤冠和霞帔压在她瘦弱的肩上,她却不觉沉重,无比骄傲地挺直着腰板。
奕忻也在殿中,在大殿右侧远远站着,大殿左侧站着贵人以上级别的妃嫔,也不过就丽嫔和琪嫔两人。
殿中每个人似乎都心怀鬼胎,反倒是我坦然站立,神情漠然。
话不用多说,因为皇后道出的实情,我已被定了死罪,跪在殿中不久,安德海就捧上来一个黑漆托盘,如今的我,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托盘是否是手工了。
托盘中照惯例放着一丈白绫,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,还有一杯有着暖暖色泽的毒酒。我没有犹豫,拿起杯子一口饮尽,我的率性让殿中很多人抽了一口冷气,早死晚死还不都得死,临到死了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嘛,痛哭流涕,屁滚尿流可不是我的作风。
肚子有些痛,不是轻微的痛,真的要肠穿肚烂了么?贞嫔只说腹痛会有,但是没有告诉我痛得如此厉害啊。我实在跪不住,腿一软瘫倒在地,头发上轻系的布条也在我挣扎时脱落,此刻的我,头发披散,面色青紫,一股腥甜的血涌到了喉咙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