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经习惯了迁就他人。
慧妃邀请念儿三日后去蕴华宫喝茶。
她说她得了新焙的花茶,以普洱为底,又借了菊花的清香,正合适秋日里,伴着螃蟹饮用。
念儿欣然赴约。
念儿到的时候,慧妃正在为皇帝烹茶。
她与皇帝相对而坐。
案前摆着红泥的火炉,火炉上架着朴拙的陶壶,陶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,有袅袅的茶气从壶嘴飘出,仿佛一缕一缕地,织出白色的纱线。
一室静谧。
慧妃清冷的眉眼在氤氲的茶气中,显得飘渺若仙。一打眼看过去,与对面仙人般的陛下,很是般配。
念儿手足无措地站着。
她不知道是否能打破这种静雅的气氛。
行礼也不是,不行礼也不是。
“慎妃……来了便坐。”皇帝看到了念儿。他皱着眉头,似乎有些不满。
他抬眼便见念儿呆呆地站着,差点脱口便要问罪。
问她可知宫中规矩?可知见君行礼?平日里看的书,都看到哪里去了?
但又忽然想起,周围还有旁人。
于是,他刚起了话头,便僵硬地停住,改口说赐座。
“是臣妾的不是。”慧妃一边笑着对念儿道歉,一边招呼四周的宫人,为念儿搬来一张椅子,“是臣妾邀慎妃姐姐来品茶,让姐姐久等,倒是臣妾这个做主人的怠慢了。”
“秋日里,菊花与螃蟹最配,陛下今日来,是要与臣妾一同品茶吃蟹,姐姐来得可巧。这是臣妾家里从江楠楠捎来的蟹,膏肥肉细,吃起来最鲜美不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