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已经容不得他胡思乱想,旁边的锅煮开了,面条在里面翻腾,兆龙必须看紧它。那雪白的面条像活了过来,在热汤里面舞来舞去,缠了绕了,又滑了脱了,一点点地变了颜色,开始呈半透明状。
在它们纠缠得最厉害时,白色的浮沫迅速地膨胀,眼看着要溢出锅沿,兆龙将瓢里的冷水浇下去,它们像被咒语灭掉的妖怪,呼地散碎了。
汤很快又往上翻,肥四把头探过来说,“是不是该出锅了?”
“火候还不到吧,师傅,颜色还没完全变过来。”
“不成,再煮下去火候就过了,在这里吃起来还成,可你想想,传菜的要走到南院,得百十来步,等上了桌,客人再吃的时候,面条便会‘浆’,口感就差了。”
兆龙眼睛一亮,一拍手,“我明白了,面条要稍稍透点生,加上刚出锅的热卤菜一浇,路上再这么一泡,端到桌上后火候就刚刚好。”
“就是这个理儿!”肥四把箅子塞到他手里,“出锅吧!”
面条捞上来后,过了水,浇上卤菜,赶紧让传菜的伙计端过去。兆龙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,适才一阵忙活,浑身都湿透了。
“看到没有,这做菜做饭也跟行军打仗一样,要多动动这个!”肥四用手敲敲脑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