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你真毫无心理学家的气息,他答道。难道你不知正是为此才有趣味么?
的确,你们应当懂得这种奥妙。因为在普通的情妇身上找不到又是爱娇又是羞怯的风情,故一个外国女子说着他所不懂的言语,便显得无限神秘,藏有无穷幻象了。
他有许多小册子,记载他亲切的琐事、计划、作业纲要等。这些计划真是包罗万象,从世界史到伦理学,什么都有。一天晚上这种小册他忘记了一本在桌子上,我们俏皮地翻开来看,发见许多很好玩的思想。我还记得其中有一条完全是他的口吻:“失败足证欲望的不够强烈,而非欲望的过于大胆。”
又有一页上写着:
缪塞,二十岁时已是一个大诗人。没有办法。
奥希与拿破仑,二十四岁时已是一个大将军。没有办法。
刚贝太,二十五岁时已是名律师。或许可能。
史当达,四十八岁才印行他的《红与黑》。 瞧,这倒还有希望。
这本野心日记当时对于我们显得很可笑,虽然勒加第安确是一个天才而非狂士。如果有人问我们:“你们中间有人一耳会从行伍中出来,走向光荣之路么?”我们定会回答:“有的,勒加第安但还得要有运气。在一切可能成为大人物的生涯中,他的功名事业往往是从一件细小的事故上发动的。假使没有王台米尔的民变,拿破仑将成为什么样子?没有苏格兰批评家的攻击,拜仑又将成为什么样子?很可能是十分平凡的人。而且拜仑还是跛足,这对于艺术家是一种力量;拿破仑则是羞怯怯的怕见女人。至于我们的勒加第安,他丑陋贫穷,他有天才,但他能不能有拿破仑般的机会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