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没想到的又何止他一人?她以假身份为官,又女扮男装的欺瞒之罪说大不大,说小却也不小,纵使她是丞相之女,她爹与祁诺争抢着一个要担管教不严之罪,一个要担知情不报之罪,她也都已做好了官位不保还得挨顿打的准备。
可兴元帝却是轻巧,一句功过相抵,便不再追究,还以“朕爱才之心不输赫连王子”为由,特准了她以女官身份继续行走外廷与鸿胪寺。
当然了,兴元帝总要用罚俸来堵一堵部分朝臣的非议,丞相与鸿胪寺少卿一年的俸禄不少,兴元帝也乐得就此省下。只不过这么算来,因她之缘,祁诺已不得不连续两年给兴元帝白干活了。
“沈流庭,好听。”他呢喃着,以袖拭去颌下酒珠,收了目光看向她问,“有什么说法吗?”
她想这诗若译成辛罗语便也没了意蕴,便只启唇轻念:“低帷閟重屋,微月流中庭。”
分明一字不懂,赫连竟似侧耳听得专注,眼睫微垂带笑,听罢后缓缓点了点头,又重复着称赞一遍“好听”。
沈流庭闻言失笑,却是不信他那半醉半醒的神情,转而道:“好了,我已经回答你一个问题了,公平起见,你也回答我一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