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经不早了,”她看了看表说,“怎么培特西还不来呀!……”
“是啊。”卡列宁说着,站了起来,交叉起两手,扳得手指头咯吧咯吧响起来,“我来也是给你送钱的,因为空话填不饱肚子呀。”他说,“我想,你是需要的。”
“不,不需要……哦,需要。”她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也不看他,而且脸红到了头发根,“哦,我想,你看完赛马会到这儿来吧。”
“那当然!”卡列宁回答说,“哦,彼得高夫的一枝花,培特西公爵夫人来啦。”他看了看窗外一辆来到跟前的马车说。那是一辆英国马车,全副皮套,那小小的车厢特别高。“多么豪华!多么漂亮呀!好,咱们也走吧。”
培特西公爵夫人没有下车,只是她那个穿套鞋、披斗篷、戴黑色礼帽的仆人在大门口跳下车来。
“我走了,再见吧!”安娜说过,吻了吻儿子,又走到卡列宁跟前,把手伸给他,“你来得太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