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我怎么办呢,夫人!”巴扎罗夫又重说了一遍。
“为什么要走呢?”奥金佐娃降低声音说道。
他望了她一眼。她仰起头,靠在扶手椅的椅背上,她的两只裸露到手肘的手,交叉在胸前。在孤零零的一盏用纸折成的灯罩罩着的暗淡的灯光照射下,她的脸色显得灰白。一件宽大的白色连衣裙用自己柔软的褶纹遮住了她的全身,也是交叉着的两只脚隐隐约约地露出一点儿脚尖来。
“可为什么要留下来呢?”巴扎罗夫说。
奥金佐娃轻轻地把头转动一下。
“怎么为什么?难道您在我这里感到不快活吗?莫非您以为您走以后我们这里的人就不想念您吗?”
“这一点我是相信的。”
奥金佐娃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您大可不必这么想。不过,我不相信您的话。您说这话不可能是认真的。”巴扎罗夫继续一动不动地坐着。
“叶夫格尼·华西里耶维奇,您为什么不说话?”
“我对您说什么呢?一般的人都是不值得想念的,我就更不值得想念了。”
“这是为什么?”
“我是个讲求实际、缺乏情趣的人,连话也不会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