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修士应该到修道院里去,到这里来做什么!”站在左边角落里的那位姑娘大声开口了。
但是,朝阿辽沙跑来的那位先生听了这话,马上转过身向着她,用激动而有点不连贯的声音反驳她说:“不,瓦尔瓦拉·尼古拉耶芙娜,不是这么回事,您没有猜到!还是让我来请问一声。”他忽然又转过身来向着阿辽沙:“什么事劳您来亲自拜访……这个窝?”
阿辽沙仔细打量着他。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。这人的身上仿佛带点刺,性急,好发火。尽管看得出他刚才喝了点酒,但并没喝醉。他的脸显得极度蛮横无理,同时又很奇怪地露出明显的胆怯。他像那种长时期服从他人,吃了许多苦头,有时却又会忽然跳起来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人。或者不如说更像一个很想攻击你,又生怕你来攻击他的人。在他的话语和十分尖细的声音里,有一种疯疯癫癫的幽默意味,一会儿是气势汹汹的,一会儿又是畏畏葸葸的,语调常常变化,语气也不连贯。他发出那句关于“窝”的问话时,似乎全身哆嗦了一下,瞪着眼睛,一直冲到阿辽沙跟前,使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。这位先生穿一件灰暗、破旧的土黄布大衣,满是补丁,油渍斑斑。下身穿着一条现在早就没人穿的,颜色极浅的裤子,料子很薄,大方格,裤脚揉得皱皱巴巴,因此往上缩起,好像他从小孩时起就穿着这条裤子长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