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鸿章面向曾国藩动情地说:“恩师今日之情,淮军将士终生不忘。将士们尚无半点战功,恩师就办下了如此隆重的宴会,下午还要举行阅兵仪式,我等去上海就是粉身碎骨,也不足以报答了。”
说着,李鸿章落下泪来。刘铭传等人也很受感染,动情地望着曾国藩。
曾国藩自知马上就要与在座的将领们分手,也是感慨万千。但他是不易失态的,仍然目不斜视,把目光落在李鸿章身上,道:“少荃,你们即将去上海了。我想问问你:上海的防务情况你们知道么?”
李鸿章点头道:“学生已悉心了解一些。上海人事上的薛焕、何桂清、吴煦三人的繁杂关系且不去说它了。单就防务来看,大抵可归纳为五个方面……”
“乖乖,出口就是五个方面,不一般!”刘铭传小声嘀咕一声。他要仔细听个究竟。只听李鸿章数着手指说:“一是朝廷在上海的防兵,原为薛焕的第三标,经过历次扩编后已达四千人。二为上海的团练,因是按田亩出人,估计总数可达十万人。这个人数虽不少,但都分散在各处,平时不容易集中。他们平时边耕边战,因此不可依靠。三是英、法洋兵,主要是为了保卫他们在上海的租界,约三千人左右。四是以华尔为首的洋枪队,其中一部分是花钱雇来的洋人,一部分是从中国招募勇丁。两部分人混合成军,大抵有五千人。五是中外防务局,由英国参赞巴夏礼发起,主要是一个联络、办事机构,没有什么兵力。另外听说薛焕又从扬州、镇江、杭州等地借调了一些兵力,用于补充防务。情况就是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