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护士喊：“章医生，帮忙换下药。”
“哎？”他有些意外，医院急诊部空空的没几个人，大概是因为疫情，大家都不敢生病了，但是医生呢？都去哪儿了？也没看到几个人。
“怎么缺人吗？”
“特别缺人，刘医生和张老师去发热门诊了，小顾和小杨被抽去高铁站了，现在发热门诊、高速卡口、高铁站、社区，到处抽人，我们这么大的急诊，只有五个医护在转白班夜班。”
不就是一个糖尿病足的换药，护士竟然来来回回地准备，护目镜、防护服也给他准备好了，有种一场大战役即将打响的壮烈感。
他穿好防护服，戴上口罩，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猛烈的恶臭扑面而来。这个病人是个老年痴呆的糖尿病足患者，金黄色的葡萄球菌、绿脓杆菌，五彩斑斓的细菌名字和腐肉脓汁交缠，结满了腐败之花的脚已经溃烂发黑。
护士把最后一层纱布揭开来，那表情看起来快要吐了。
“这……怎么搞成这样子？这个脚没有血运了，我感觉需要彻底清创或者切除，全身用药需要加用广谱抗生素。”章成声音虚弱地说，他已经旁边退开，现在站到房间一角，准备随时冲到厕所里面吐。
护士跟他解释：“老人家本来有保姆，保姆春节请假回家了，因为疫情原因子女刚回家被居家隔离了，也没办法回家看看，好不容易回到家一看，情况就变成这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