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花后来一直记得这个夜晚,她鬼使神差地跟着楚婕走了,然后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楚婕给她打了水,洗了把狼狈的脸,又冲了杯茶,温温热热的,在冰凉的深夜里,捂在手里,总能感受到一丝丝暖意。
童花不太敢打量屋里的摆设,她听说过这宅子返还给原主了,从前的几户老邻居就搬走了,从此没了音讯。
当然,就算有音讯也和她没有任何联系。她每天睁眼就是两个大字“挣钱”,一个班接着一个班的上,吃饭时眼神都是呆滞的,好几次在车间里天旋地转,她站稳后油然而生的竟然是失望——怎么就没有这么死了呢?要能就这么死了,那该多好啊。
可反应过来时,她又被这种想法给吓个半死:我怎么能盼着死啊!儿子和闺女都没有成年,男人又是个无能为力的,要是我死了,他们还能活吗?我不能想死,不能的,不能……
晚上躺在床上,明明已经累到极致的身体,有时候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,她就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呆愣啊,一不小心就甜蜜蜜地笑了:说不定我一睡着,就再也醒不过来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