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日将到,宫中为开经筵做足了准备。既是一时之盛,不免人人用心,连丹茜宫中的女官们也将圣教五经挂在嘴边,闲谈间不时借用典故。素盈听说,今年经筵的讲官乃是儒派正宗,深忿萧墙之乱,必要借题发挥,扬抑两宫,感悟君王。因皇帝自幼笃信佛法,听罢儒言,还要请释家高僧上座谈经。而今年入宫的高僧,正是睿洵的外公。
元日未到,素盈已料到届时不能欢度佳节。她心中准备好应对,做事便不慌乱。这天,将手抄经书送到佛前礼敬之后,她算算时辰差不多,按照惯例前往玉屑宫。
去了才发现皇帝正与法善大师随意闲谈,看样子已经说了好一会儿。素盈见打断了他们说话,略感歉意。
皇帝却招手要她过去同坐,回头仍与法善谈论,说的恰好是“情”字。他很清楚,法善在宫中斋戒闭门不出的时候,发生这样天塌般的事,一定不能安之若素。
“大师比我有福。”皇帝凄然叹息,“出家人果真是明白,抛开七情六欲,四大皆空。人啊,要情有什么用?徒增烦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