弹弓砸中王盥胸口,跌落在地,碎作几截。王盥用了大半生才挣回的颜面,也跟着重重摔碎。他跪在那里,浑身剧抖不止,头脑中“铮铮铮”的一阵铜击声,要将脑颅击碎一般。
他不知道那天自己是如何回到家,又是如何躺到了床上。可这一躺,竟躺了半个月多。他原本只想躺到死,直到一个消息传来:王小槐被烧死在虹桥上。
不过,这死讯只稍解了恨意,并烧不去羞辱。几天后,妻子慌慌告诉他:“王小槐昨天半夜还魂了,清早院子里落了许多栗子,这事恐怕是咱们三儿做下的,我问他,他抵死不肯说。”
王盥这才爬了起来,又听妻子详细说了一遍,忙叫过三儿王理问,王理反复说“与我无干”,那神情却并非无干。
三天后,妻子又强拽着他去王小槐家见那个相绝陆青。陆青见了他,眼露怜悯,轻声言道:“观汝之气,卦相属讼。心虽欲宁,事端屡至。无意为争,偏逢狭路。欲挽其正,反陷其偏。中心难解,意常耿耿……”他听了,心里顿时一阵委屈。陆青又教他去对那轿子说一句话,那句话更让他眼睛一热,几乎落泪:
“儿时一段冤,白发仍梦寒。”
第五章 师
圣人之师,其始不求苟胜,故其终可以正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