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哥哥,要好起来!”她低低的说。
阿九躺在那里,长睫轻轻的颤了颤,终是没有睁开。
这场雨,到底还是停了。
只是,难民越来越多了,哪怕是破庙里的难民,也有人在悄悄的死去,不是饿死的,就是病死的,那一刻的月儿,才知道……死亡是件多么容易的事。
闭上眼,便是死去。
等不到天明,只等到亲人凄厉的哀嚎。
就像那个妇人怀中的孩子,明明只有两三岁,有着漫长的人生,谁知……再也没能在母亲的怀抱里醒来,母亲哭得撕心裂肺,但那又怎样?
她自己,都快活不下去了。
孩子死在了母亲的怀中,逐渐僵硬,最后被人丢出去,草草的掩埋,连个像样的坟茔都没有,以后也不会有人来祭拜。
“死了!”月儿唇瓣干裂,瞧着同样面黄肌瘦的阿九,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,小哥哥也会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吗?
阿九自然看得出来她的神情变化,“你怕我死了?”
“嗯!”月儿点点头。
已经数日了,那些馒头早就吃完了,她一早去溪边敲过了,连茅根都被挖得一干二净,再想吃点什么,已经是不可能了。
不是所有的树皮都能吃,不是所有的草根都能食,那么多难民涌向京都城,又被驱逐出城,该吃的该喝的,能吃的、能喝的,早就被掠夺一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