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她撞在一棵粗壮的云杉树根上,猛地刹住。
她痛苦地闷哼一声,身子紧紧缩成一团,五脏六腑有种移位和震碎的错觉。
一阵头昏脑花,她睁开眼,又哀楚地闭上,一阵久违的下坠和沉没感再次侵袭而来。
她下意识地、艰难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镯子。
两代人的滋养,让这只镯子有了莹润的包浆。
而镯子中间的那条血红丝线,此时却是明显得晃眼。
“血丝接连时,便是油尽灯枯日,你也只剩一条命了。”
再有一次,她便再无重生之能。
倘若她真的出了事,没能逃脱,北堂黎会如何?
被她迫走的白予安又会如何?
“他妈的,这怪雾是怎么回事!”
不远处有人嚷嚷了句。
战槐西所带的这些人生于边疆,长于边疆,熟悉雪地,擅长于山中狩猎,对气味和踪迹十分敏锐。
无论白鹿茗如何制造迷雾,他们总能很快再次靠近。
白鹿茗觉得自己的体温和力气正在渐渐流失。
可这四处,除了云杉,根本没有可躲之处,她真的可以挨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刻吗?
雪地里,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进。
寒风中,白鹿茗可以越来越清楚地听见自己略带仓皇的心跳声。
她使劲眨了眨眼,努力让自己看得再清楚些。
太好了!西南方正巧是个幅度不小的斜坡。
她极其费力地想要撑起身子,口中忽地涌起一股温热的甜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