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相互沉默下来。
窗外不知何时,飘飞起疏淡浅薄的雨丝,丝缕冷意穿过薄薄的轻纱飘进来。
空气很冷,气氛更冷。
“晚箫。”许久之后,她听见吴墨平静无波的声线再度响起: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梅晚箫微顿,片刻,答道:“吴墨。”
“不。”
他却摇头:“我到底是吴墨,还是苏枫眠,又或者……苍肃?”
梅晚箫一顿,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症结所在。
但她来不及细想,便又听吴墨道:“四十年之前,我是吴墨。我无牵无挂,出身孤儿院,贷款求学。所幸脑子尚还可用,一路跳级,最后取得博士学历,跻身科研领域。”
“在我全身心致力于某个重要课题的时候,我死了。这便是吴墨,仓促、苍白、仓皇的一生。”
“然后我成了苏枫眠。”
“在我醒来那一刻,身旁温柔守护的女子告诉我,她是我的妻子,她叫秦筝,我们有一个三岁的儿子,叫苏申成。”
“我信了。”吴墨的笑容浅薄,虽然他唇角弧度上扬,梅晚箫却看得莫名惊心。
她不由出声:“那你为何……”
“为何离开?”吴墨笑:“或许是因为,我并非苏枫眠。”
“我醒来时并无记忆,也安心接受她所告知我的一切,亲手教养儿子长大。”
“直到一年后的某一日,我外出时突然从一处山坡摔下,头部撞击到石头,或许有着某种科学难以解释的原因,我一下有了记忆。”